“涉县处处好风光”此言不虚。两年多的游历,可以说,我的足迹已遍布涉县的山山水水。娲皇吊庙、固新古槐、龙山土龟、韩山戴雨等大山小寺,奇峰异洞尽收眼底。时至清明,正当我苦于无处踏青之时,有朋友介绍说,“涉县西北角的羊道垴为涉县第一高峰,奇峰峻岭,值得一游”于是,我邀了几位同事,欣欣然出发了!
4月6日,晴空万里,阳光明媚,面包车满载欢声笑语疾驰在涉左公路上,把生活的烦恼和城市的喧嚣随同汽车尾气远远地抛在了身后。一路上,大家说悬钟,过石门,看污犊,转眼间车已停在了羊道垴山前。
羊道垴是河北涉县与山西黎城县的一道分水岭,山势巍峨,主峰海拔1565米。仰望群峰蔽日,纵观沟谷幽深,侧看犬牙交错。大家走在沟谷中,冷风习习,松涛萧萧,全然没有清明时节的温暖。你看,已是上午十点多钟,太阳还没有爬过它那阴森的脊背。几个寒战,我胳膊上早已布满了鸡皮疙瘩。
顺沟而上,几个峰回路转,数声山雀鸣春,眼前突现黄花点点。真是:寻芳千百度,春隐深山处。再往前行,沟谷渐渐变窄,崖壁更加险峻。左侧断壁千仞,如屏如瀑;右侧怪石嶙峋,似鹰似犬;远处群峰突兀,犹如八骏驰骋;近前巉岩叠嶂,恰似鳌足撑天。山道蜿蜒随坡就势,或断崖、或穿林、或钻洞、或摇尾翘首蛇盘、或横磴云梯高挂,人行其上,悬心提胆,头晕腿软,气喘吁吁,冷汗津津。
一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,我们终于走出了沟谷,来到第一层峰台。大家席地休息,喝水解渴。当静下心来回望脚下的路,已是晃动的绳索,飘荡在谷底。山脚下的清泉村犹如一叶扁舟,停靠在清漳河岸边,一缕炊烟,仿佛告诉人们船要起锚远航了······
补充能量后,大家再度前行。前面山坳里突然呈现出一片石屋,恍若古村落遗址。大家顿时精神抖擞起来,快步上前。石屋从墙壁到房顶全是石头,共有十多个院落,屋内灶台、土炕完好无损,屋角火盆、抿节床、土犁已经朽锈。看来已有数年光景无人居住了,只有石屋前的老杏树花香正浓,枝头的喜鹊叫个不停,迎接着我们这些似曾相识的客人。女士们顿时来了情调,攀爬推扛一番,一个个骑在了树上,又是嬉戏,又是拍照,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。谁知,上树容易,下树难,这不,陈女士就困在了树杈上,只好求助聂老师以肩作凳才慢慢地回到了地面。
羊道垴虽有险峰幽寺,但尚未开发。游人行走在荒山野岭上,无标识参考,无樵夫指路,只能盲目择道向前,到有一种探险的感觉。向右又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跋涉,绕过三峰四谷,来到了一处三面绝壁,一面临渊的谷底。此处山穷路尽,仰观天如盖,俯视地似瓮。正当一行人踌躇之时,左侧石罅间似有人语,举目望去,红黄闪动,确有几人若隐若现的爬行其中。我们能在此时见到人,倍有几分亲切感,于是,放开喉咙开始喊山,任凭声音在山谷间回荡。
稍事休息后,大家扒开荒草,寻道而上。只觉崖底阴风阵阵,荆棘牵衣;但见崖畔危石欲坠,野花含羞。看似不长的路,大家却走的异常艰辛:一步一喘,五步一停,三折一憩,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。及至山顶,原想天高地迥,一览众山,没想到大家却被深深的淹没在茂密的灌木丛中。山顶上的路平坦了许多,还铺有厚厚的树叶,就像行走在绒毡之上。脚下沙沙声响,心悸背寒,唯恐暗处野兽出没。阴背处刚刚解冻,一片泥泞;向阳地草芽萌动,蚂蚁成群。几个同事,早已腰酸腿困,口干舌燥,在一平坦向阳处不约而同地瘫卧在草甸上,任凭阳光沐浴,山风拂汗。常言说,“登上羊道垴,离天一的脑”此时,仰卧山巅,真有背接地气,唇吻云天之感。尽管身体疲倦,但我放纵的心却悠然地飞到了九霄云外!
“今天的游玩,没看到绿叶红花,却平添了一身的困乏”“我们原路返回吧”“听说山顶上有一处寺庙,还没看到呢。大家不妨另辟蹊径,到那边再去看看”五个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,只好少数服从多数,大家在我的带领下折向另一山坳去寻幽览胜。正当大家情绪低沉,辛眼迷蒙时,眼前一亮,山坳里凸现一座古刹。于是大家疾步上前,山门前有碑,上书:聖水寺。寺的左侧有一石洞,柴门虚掩,旁边尚有香纸灰烬,牌位上写有井龙王之位,想必这就是圣水泉了。推开柴门,洞内幽暗,泉井一米多深,泉水清冽,伸手便能舀取饮用,甚是甘甜解渴。
走近聖水寺细观,寺庙除正殿外,素身洁面,正在翻修中,大家只好绕过关闭的山门,从右侧角门而入。
进入寺院,只听仙乐飘飘,经声抑扬。难道寺院僧侣正在大雄宝殿内礼佛功课?待我们相随拾阶上墀,掀帘叩问时,只见殿内佛主正襟危坐,并无一僧一侣。惊诧之余,循音细辩,原来声音是从廊檐下石柱上的一朵莲花中发出。大家围拢过来,静心研究。原来莲花是一个太阳能电池供电的小音箱。它随日出而唱,日落而停,无需专人看管。高科技走进寺院,到也给荒山野寺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人气!
聖水寺不大,只有此一院,但钟楼、鼓楼、僧房、山门、宝殿却一应俱全。寺院座北朝南,背靠青山,远眺清漳,晨钟暮鼓,佛音远播!
常言说,“见人施礼,见佛烧香”于是,大家相继焚香磕头,许愿捐善。待拜罢佛主,已是下午一点半了,大家又饥又渴,寻找食物,包内携带的零食早已吃完。当大家来到寺庙右侧的陪房时,发现里面有锅三口,碗三十多只,笼屉油盐俱全。揭开锅盖,其中一个还剩有半锅的菠菜杂面条,颜色新鲜,并无异味,想必是近两日的剩饭。综合分析,这应该是寺庙修缮人员所剩,我有心事热热吃点,但女士们忌讳。不曾想:满腔寻幽探险的兴致却被饥饿与疲惫所困,于是,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环顾青山,我箭步登上钟楼,撞响了两搂合围的八卦大铁钟。悠扬的钟声缠绵在山谷间,任凭风吹却久久不忍离去······
王海平 2013年4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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